哥哥车祸去世了,嫂子带着侄儿改嫁13年了,前几天嫂子通知我们去参加侄儿升学宴。老
哥哥车祸去世了,嫂子带着侄儿改嫁13年了,前几天嫂子通知我们去参加侄儿升学宴。老公说:准备准备,全家都去!我准备了30000块礼金,嫂子看见我们来了就对大家说:我娘家来人了!今儿这事儿,说起来还挺让人心里暖乎乎的。早上八点多,一家就收拾利索了。老公开车,我抱着刚上小学的闺女,后座放着给侄儿准备的新行李箱——那孩子考上外地的大学,这箱子正用得上。礼金我昨儿就用红包装好了,三万块,不多不少,是咱当姑和姑丈的一点心意。到了酒店门口,老远就看见嫂子站在台阶上迎人。13年没咋见,她头发添了点白,可精神头足着呢,穿件枣红色的连衣裙,笑着跟每个来的人打招呼。看见咱车停下,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,快步跑下来,拉着我手就没松开:“可算来了!路上堵不堵?”她新丈夫跟在后面,手里拎着我闺女的小书包,笑着说:“早听她念叨,说孩子姑姑姑夫最疼人。”我这才打量他,中等个儿,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,袖口卷着,露出结实的胳膊,看着就是实在人。进了包间,侄儿正被一群亲戚围着敬酒。他穿着白衬衫,胸前别着“金榜题名”的红绸花,个子比我老公还高半头,眉眼间像极了我哥——尤其是笑起来左边那颗小虎牙,和哥哥小时候一模一样。看见我们,他拨开人群跑过来,规规矩矩鞠了一躬:“姑姑,姑夫。”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,我鼻子一酸,想起他刚会说话那会儿,总追在我屁股后面喊“小姑小姑”。开席前,嫂子握着话筒站在台上,灯光落在她微驼的背上。“今天谢谢各位来,”她声音有点抖,目光在我们这桌停了停,“特别要感谢我的娘家人。”底下有人小声议论:“她娘家不是早没来往了吗?”嫂子却笑了,指着我们说:“这就是我最亲的娘家人,孩子的亲姑姑姑夫。13年前我最难的时候,是他们把我从泥里拉出来的。”我想起哥哥刚走那年冬天,嫂子抱着三岁的侄儿跪在我家门槛上,雪粒子打在她脸上,她却死死抱着孩子不肯松手:“我想改嫁,可我怕你们说我不守本分。”我妈当时气得直哭,是老公把她扶起来:“嫂子,日子总要过,你带着孩子不容易,我们永远是你娘家。”这些年,我们从没断过联系。侄儿上小学,我每天绕两站路送他,书包上的奥特曼挂件换了一个又一个;他上初中被同学欺负,老公连夜去学校,把那几个孩子堵在操场:“我是他姑夫,以后谁敢动他试试。”去年高考前,侄儿压力大到掉头发,我把他接到家里,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煮核桃粥,老公则偷偷塞给他两千块:“别省着,买点好吃的补补。”席间,嫂子新丈夫端着酒杯过来,给老公满上酒:“以前总听她讲,你们比亲人还亲。”他给我夹了块鱼:“这几年她总说,当年要不是你们,她真撑不下去。”我看着嫂子给侄儿剥虾的样子,想起她刚改嫁那年,偷偷把哥哥的照片藏在侄儿枕头下,说“想爸爸了就看看,别让新爸爸知道”。侄儿敬我们酒时,从兜里掏出个旧铁盒,里面是哥哥的军功章——那是哥哥生前最宝贝的东西。“姑姑姑夫,我考上的是军校,跟我爸当年想上的一样。”他把军功章放在桌上,轻轻擦了擦,“我知道爸爸在天上看着呢。”我摸着冰凉的军功章,突然想起哥哥出车祸前一天,还跟我炫耀:“我儿子昨天背了首诗,比我小时候强。”宴席快结束时,嫂子把我拉到一边,塞给我个布包:“这钱你一定收下,孩子上学有补助。”我把布包推回去:“这是给孩子的,不是给你的。”她却红了眼:“当年你哥的丧葬费,你们一分没要;侄儿住院,你们半夜送钱来,连借条都不让写。我知道你们难,老公去年才找到活,孩子还在上幼儿园……”“嫂子,”我攥着她的手,指腹触到她掌心的茧子,那是她这些年在服装厂熨衣服磨出来的,“我们是一家人,说这些就见外了。”老公走过来,拍着侄儿的肩膀:“好好念书,将来有出息了,别忘了常回家看看你妈,也别忘了你爸。”侄儿重重点头,把布包塞进自己书包:“姑姑姑夫放心,等我放假回来,给你们带北京的果脯。”回家的路上,闺女在后座睡着了,手里攥着侄儿送的钢笔。老公握着我的手说:“你看,当年没白帮他们吧?”我望着窗外掠过的稻田,突然明白,所谓亲人,不是靠血缘绑着,而是在风雨里互相托底。哥哥虽然走了,但他的血脉还在,我们的情意也在,这就够了。手机响了,是嫂子发来的微信,照片里侄儿举着录取通知书,旁边放着我们给的行李箱。配文:“谢谢娘家人,这辈子都记着这份情。”我回了个拥抱的表情,心里暖烘烘的。原来有些关系,就算隔了生死和岁月,只要真心相待,就永远不会疏远,像老树根须,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连在一起,风吹雨打都拆不散。